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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煙的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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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煙的少年

不怎得開心,對她問道“你怎麽跟你媽媽說話的,都忘了禮貌與尊重了嗎?”

“哼”少女冷笑“我十歲時,求著你不要出國的時候,你可沒有說過我是你女兒,您可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媽媽。”

那是以前的往事,一段被塵封起來的往事,許多人都不再提,但永遠會記在記憶裏的腦海深處,總有一天會被掀起。

“董雙!”母親怒道。

“麗兒,你消消氣,孩子剛回來,估計是沒考好,怎麽的,你別跟他計較。”奶奶在一邊打圓場,卑躬屈膝的樣子董雙極其反感,在一邊叫她“奶奶!”

“你別叫我奶奶,連禮貌都沒有,你媽媽這次千裏迢迢回來是帶你去市裏的,也不跟媽媽好好說兩句話。”奶奶兇她,這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奶奶吼她。

她沒哭,只是不理解,再聽到要接自己去市裏她頓了頓,來回看了看他們“你憑什麽要接我去市裏?”

“就憑你考上了市裏的九中,在市裏我們有離學校近的學區房,方便你學習,就憑我是你媽,我要求你怎樣你就得怎樣”

“我不去!”她道。

“你不去也得去。”奶奶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喊道,老人年紀大了駝著背,氣一上來說話都有些沙啞,可還是兇她,眼神像野獸一樣楞著她“這件事我已經替你決定了,等明天早上你就跟他們走!”

奶奶說話沒有一丁點猶豫,少女的時候知道,奶奶是鐵了心的要讓她走,

竟然不知覺的哭了起來。

“奶奶,爸爸不要我了,你也不要我了嗎?”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夏季熱的汗水和眼淚一起流淌出來,後背一陣發涼,他都忘記了這是夏季還是冬季。

怎麽也能這麽難受啊?

“我養不動你了,我還想剩下的幾年好好享享福呢,你就跟他們走,去你該過的地方。”奶奶就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冷酷起來。

“我就是不走,難道你還要打我嗎?”

“對!”奶奶上前,一巴掌落到他臉上,打的明明不中,可他卻痛的厲害。

“這是幹嘛呀?幹嘛打孩子,小孩子不懂事兒,好好說就行了。”比較老態一些的西裝男人站起來,護住了她。

“這是你爸爸,這是你哥哥。”

一進來就鬧得那麽不愉快,導致開始的時候都忘了介紹這兩個人是誰,現在這個男人站了起來,奶奶才想起來介紹。

“我沒有爸,更沒有哥哥。”少女依舊保持自己的理智和信念,堅持著說。

“我現在不管你說什麽,明天早上7點,還要跟他們走就走,別連累我,就這幾年了,我要好好享享福。”

奶奶把話說的絕了,轉身駝著背,帶著劇烈的咳嗽,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
客廳裏留下他們不協調的是個人。

都不知道說什麽。

少女其實多多少少猜得到,奶奶就是想讓她去城裏過好日子,不想在這兒吃苦,當他看著奶奶越來越削弱的身體,好像一切是東非懂,處在原地無聲的哭泣。

“你瞧吧,我就說不讓你娶她,現在又給你撈了個女兒,你要虧死嘍。”幼態男生站起來,西裝在他身上襯得他格外瘦,兩條腿細長細長的,手插在褲兜裏,陰陽了這句話之後邁開腿就離開這裏。

許久之後,沒有一個人說話。

客廳裏安靜的不像話,客廳外,風吹著外面的槐樹嘩啦嘩啦的,好像已經在盡力去吹走夏天的浮躁,但依舊吹不完。

夏季是個燥熱的季節,似乎青春裏的一切,都會因為夏天的燥熱而躁動起來,初戀時的美好,有意無意散發的荷爾蒙,都會隨著夏天的到來而變得異常猛烈。

最後打破尷尬的氛圍,還是母親留下的一句,明天早上跟我走,沒有商量的餘地結束的,母親和那個所謂的父親,回了房間休息,他一個人征在原地,四面八方,既覺得沒有方向,尋不到出口。

次日一早,少女想了一夜的稀奇古怪的辦法,在第二天的時候進行了一個,在所有人來說都覺得可笑自己的流程。

一大早,大家在一起吃不愉快的早飯的時候,她故意問後父親“我要是跟著過去的話,可是花的你的錢,到時候你會虧的。”

她想了一夜,只能對這個從昨天見面,到現在一直都保持沈默,保持中立,聽著自己親生母親話的,父親開了刀。

父親被問的一楞,來回看看董麗,抓耳撓腮的說“我都聽你母親的,沒事兒的,孩子,你能好好學習,我多一個女兒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兒。”

呃呃呃。

那一刻,無數個叫做尷尬的蟲子飛在她的身邊,她無話可說了,什麽都改變不了了,反倒讓所有人看了個笑話,看了一個她自以為極其聰明的笑話。

“你什麽時候離去吧,別動那些歪心思,就算你奶奶不同意,我也會帶你走。”母親吃著油條,不緊不慢的說。

奶奶也在這裏吃飯,畢竟還是她一大早的,就把董雙從床上拉起來吃早飯,打算讓她吃了早飯就趕緊離開。

聽見母親這樣說,頓了頓“你瞧你說的,這您閨女我當然能讓你帶走啊,一會兒吃了飯,我給他收拾收拾東西,你們就走。”

其實定局已定,她說什麽都沒用的,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,也沒辦法和奶奶對抗,畢竟,那是他最親最愛的奶奶。

飯後,奶奶給她收拾了她愛穿的裙子,還有衣服,裝在了一個被單子繼承的包裹裏面,定給她,囑咐道“到那邊好好聽話,多幫幫他們做家務,總歸來說,也比在這裏跟著我過得好。”

奶奶句句都是語重心長,奶孫兩哭了,她其實什麽都明白,只是無可奈何。

“乖寶寶,不哭,等你們休息的時候,有空兒了就回來看奶奶啊,再說了,現在不是有座機嗎,可以跟奶奶打電話的。”奶奶哭了,小心翼翼的抽泣著,用眼睛布滿皺紋的手給她擦眼淚。

分離總是讓人心碎不已,憤憤不平,當他們陷入了遲早要分離的漩渦時,要面臨分離的場合就會越來越多,無可奈何。

分離是人之常情,就像你,永遠抓不住夏天,也抓不住註定會離開的人。

這一年裏,跟奶奶在鄉下雖然苦了些,可至少她是由衷的快樂,而這一走,下一個地方是快樂還是痛苦,不得而知。

離開時,在門口去擠了很多人。

周榮北納悶兒的拉著她在一邊問她“啥情況啊?我昨天送你到門口,回自己家,跟同學出去聚個會,你就得走了?”

“奶奶的安排,媽媽的安排,我就是聽他們安排的人,我做不了主。”董雙知道一成定居就沒有了,其他的話,整個人囂張了下來,一種隨波逐流的態度。

“沒事兒,反正我也可以去市裏看你,我這市裏,這裏都有朋友的人,不管到哪兒,要是你需要都能出現的。”周榮北摸摸頭的頭,盡量表現無所謂,安慰她。

被這樣一安慰,她卻又哭了“可我不想走,我還想吃奶奶做的槐花餅。”眼淚說流就流,楚楚可憐的站在墻根兒,抽噎著

等他們把要拿的東西都拿到車上,她不哭了,但是也再也看不見她眼裏的光。

黑色比亞迪開走的時候,奶奶站在門口站了許久許久,街坊鄰居安慰奶奶,沒事兒的,小孫女兒出去見見世面也好,都相應的對著汽車的末尾擺擺手。

奶奶一直瞧著她們的車消失殆盡,都沒有說上一句,我不舍得你走。

雙雙也通過倒車鏡瞧著後面,那個瘦小的老人站在大門口,一手扶著墻,一手摸著眼淚,他們都哭了。

為這無法陪伴在身邊的宿命而哭,為這明明互相愛著,卻不能給予快樂而哭,為這心想而不能事成的無力而哭。

在市裏的一個暑假,董雙過的好不好無人知曉,只有她自己知曉,只有他自己知曉,報喜不報憂的苦楚,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人籬下的不和與多餘感多刺痛。

有些分離寓意著會相見,但是有些分離有可能會不知如何才能相見。

九中報道這一天,她求了秦初山一下午,幫他端茶倒水,買東西,買煙,各種忙活,秦初聲才同意,讓她往家裏打電話

打通電話,她告訴了奶奶,明天報道,可以來瞧瞧她,瞧瞧她的新學校,也可以讓周榮北也來,因為某些原因,這60多天的暑假只見過,兩三面。

不曉得是不是科技不夠發達,永遠覺得見的面不夠多,永遠都在想念。

報到這天,她來的很早,第一時間就去看自己的班級,找了好久才找到,因為找的時候都是往後面找的,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第一班。

找到自己班級之後,心裏慶幸,也一直都在竊喜,呆呆的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,尋覓真奶奶和周榮北的身影,準備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,都忘了曬著太陽。

沒看見他們兩個,卻看見了一個,說熟悉不熟悉,說陌生也不陌生的身影。

是陳少方。

他穿白色襯衣搭配一條黑色工裝褲,慵懶且瀟灑,頭發染成了在光下才可以看的清楚的墨藍色,少年背靠大樹,一雙賊亮的黑色運動鞋,襯托的他格外高,他有些玩味的,用腳尖磨著地面的泥土,像是在轉圈兒似的,磨出一個洞來。

也是東張西望的,手裏還叼著一根煙,不慌不忙的吸著,吐出來的煙圈兒,會遮擋住他的臉,董雙看的若隱若現,隱隱覺得,他那張黃白皮,不算格外立體,但在發型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俊色的臉龐,也稱得上學生時代人們口中的一個帥字。

他們中間隔著許多人的距離,陳少方往這邊掃了一眼,她就低頭,並不知道,少年有沒有發現他一直在偷看。

20分鐘左右,她才見到他要找的人。

周榮北騎著電瓶車,帶著年邁的奶奶,小心翼翼的將車停好,否則奶奶向她走過來,董雙簡直都要高興哭了。

“奶奶”少女聲音嗲嗲的叫了聲奶奶,就和周榮偉一起扶著奶奶往校內走。

學校極其大,畢竟也是這裏最好的高中,在市裏是數一數二的存在,綠化太空桌桌的格外好,到處都是綠草,鮮花倒是不見多少,估計是容易枯萎吧。

偌大的操場圍欄上種滿了月季,墻面上還有許許多多爬墻虎,張牙舞爪的開花。

奶奶滿意的點點頭“這學校不錯,我說你就是有本事考這麽好的學校。”

“沒有啦,這裏的人都很棒的。”少女笑嘻嘻的謙虛著。

“知道自己是幾班了嗎?”奶奶問。

“哦,對了,剛才忘記給你說了,我來的時候在公告欄看過了,我是一班的,還是挺出乎意料的。”她說,語氣裏都帶著些竊喜和難以置信。

“這說明你棒呀!”周榮北奉承她“哦,對了,今天報告,什麽時候軍訓啊,什麽時候搬生活用品啊?”

“還不知道,老師說待定,定下來也不跟我們說了,直接往家長群裏說。”

“那到時候你一個人不行的吧?”周榮北說

“我還有個哥呢,他挺好的,雖然看著嘴賤吧,但是還是知道幫我的。”她說

“好,那我到時候就不回來了,我現在大一也挺忙的,好吧?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讓我來行不行啊,乖孫女”

“那更不用了,你放心吧,很簡單的,我又不是沒一個人搬過。”

在她大大方方的口吻下,推辭了他們,主要也是麻煩,鎮裏來市裏一趟,其實也不見得有多輕松還不如自己來。

差不多陪著奶奶逛了一圈學校,也就到了他們正式學生該去班級的時間,就讓他們兩個去學校涼快的地方等,他自己去教室。

教室在五樓,和在初中的時候一樣,興許是好久沒有爬樓梯的原因,爬上四樓的時候,他覺得有些氣喘籲籲,還好暑假過的不是特別的懶散,恢覆體力也是件容易事。

4:30等來的老師。

老師姓申,大家叫他申老師,是個女老師,長得不算好看,但是瘦瘦小小的,嘴巴上顎的方向有一個印記,應該是胎記吧。

老師差不多講了一些註意事項,和一些就是說這個班級來到的人都是學習好,有本事的人,特別讓一個女生介紹了自己。

就是那個在公告欄第一名的陳梔雅。

她介紹自己的時候,落落大方。

“我叫陳梔雅,梔子花的花,雅俗共賞的雅。”聲音清脆,舉止優雅,真的就如名字一樣,像極了潔白的梔子花。

她認識了這個女孩兒,這個落落大方,像白雲一樣幹幹凈凈的女孩兒。

再之後,就是互相介紹。

董雙因為去年的事情,力氣被抹殺,也就對於熱鬧喜歡不起來了,任憑大家熙熙攘攘的介紹自己,他都沒有說一句話。

有人搭話,問他叫什麽他就說董雙

別人問什麽他就說什麽,顯得極其高冷,也導致開學第一天,教室裏就開始有人說他裝逼。

但對他來說無所謂,再壞的事情他都經歷過,這雞毛蒜皮的事兒又算得了什麽?

報道完之後,她拿著書下樓,就開始聽見有人在背後盯地咕咕他的壞話。

青春就是這樣,人特別容易因為一個人冷漠的表面而去說一個人怎麽怎麽樣。

隨便了,與他無關。

抱著新書找到奶奶和周榮北之後,兩個小孩兒一左一右的扶著奶奶,往校門口走,走出校門,往停車的方向走。

“雙雙,奶奶有些渴了,你要不要去給奶奶買瓶水啊?”奶奶說

她這才想起來光顧著高興了,都忘了問問奶奶渴不渴,餓不餓?

“好,我現在就去,那就麻煩你把奶奶扶到車上了,或者先去綠化棚休息”董雙雙開奶奶的胳膊就要去買水。

“我陪你去吧。”周榮北說道,在爭取同意的時候,還沒有松開奶奶的胳膊。

“那奶奶怎麽辦?要一個人看著比較安全些吧。”董雙說

“我就是老了,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兒,看著我幹什麽你們倆去吧,”奶奶拍了拍周榮北的手,對他們使了使眼色。

他還是可以直接走路的,只是兩個孫,不放心他,怕他絆著拴著之類的。

瞧著奶奶遲點去那邊休息,也直接往那邊走了,他們兩個就笑笑去買水。

要問哪裏的生意最好,應該就是學校校門口的超市了吧,不管什麽時候去,下雨天還是暴雪天,總會有滿滿當當的人。

他們兩個往裏擠,很費勁的擠,才到展示櫃,買了三瓶想喝的水,一人一瓶。

由於人太多的緣故,周榮北對她說“我來結賬吧,你去門口等著吧。”

董雙沒有跟他客氣什麽的,反正這裏的確很擠,還不如出去等呢。

出了門口,在左側等著。

她隨意往左撇了幾眼,又看見了他。

心裏不由開始好奇,他到底什麽人啊,怎麽一直在校門口啊?是這裏的學生嗎,可是看著不像啊,他打扮挺成熟的,而且手裏還吸著煙,應該不是這的吧。

陳少方這次真真實實看見了她在看他,即便她眼神躲的極快,他還是看見了。

她低著頭,東張西望,故作鎮定時,聽見耳邊男生清冷的問話“你看我幹什麽?”  轉過頭時,他近在咫尺。

“沒有”她道。

“你眼瞎,我可不眼瞎,去學校的時候你就一直盯著我看,剛才還要看,是不是給我掏了醫藥費特別不滿啊?”他說

“沒有”她搖搖頭。

“哦,是嗎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等男朋友?”少年來回奪目,好奇道。

青春期的人大概都會好奇一個女生或者一個男生有沒有對象,或者兩個人是不是情侶關系吧?

“沒有。”她道

“難道你不是在等人嗎?”

“我是,但是不是男朋友,是朋友”她解釋。

“哦~”陳少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“不管是男朋友還是朋友,我最好警告你一下,九中是禁止談戀愛的。”

“好的。”她重重點頭。

“更不要讓我,看見你談戀愛。”他有意把聲音壓低,低下頭,附身到,用一種極其怪異的口吻對他說。

“為啥?”她不解。

“因為我是文明使者”他說。

董雙震驚了,如果他是校團委的話,那麽就是說他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,那他是高幾的呀?高一?肯定不可能是高一,高一都是新生,還當不了校團委,高二?可是高二應該不至於吸煙吧,高三,也就高三的可能性大,學習壓力大,吸煙放松。

她在心裏盤算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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